江原道

活下去总会遇到好事的

约定

oxlxs S01E12观后感



离别和成长一样,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果站在一个怀念与原谅的角度回过头看,可以发现制作组还是温情的,一直以来都在让他们习惯离别,有人曾心灰意冷于它的残忍,其实不然,人生本也就是一场风尘仆仆的离别,三万天后只剩一副了无生趣的躯体独自在宇宙尽头归尘归土。

 

结束节目摄制的时候他们并肩走在无人的马路上。

 

二十一天成自然,九十天成习惯,他们认识不过四个多月,时间不长不短,正好可以用来做欺世盗名的借口,假装是封闭集体生活带来的后遗症,眨眼睛噘嘴巴,两道默不作声交汇的视线,拥抱时候总是落在腰间的掌心,还有各自心怀鬼胎的肘弯和膝盖,若无其事地碰在一起,都可以被落落大方地解释为习惯成自然。

 

偶尔蔡徐坤会想,他们怎么可以亲密得这样轻易?他跟王子异之间好像没有谁迁就过谁,彼此之间潜移默化地在某些细枝末节上自动趋同了,但跳脱开来看,又各自鲜明而独立,两种温柔,两种骄傲,两种孩子气,柔软灵动与温煦稳重都相得益彰,互相协和。甚至连这副娇贵的身体也像是自然而然就地对王子异打开了应允的门,对全世界都过敏,唯独在接触到他的体温时格外安分,不疼不痒不泛红,无言地邀请着更深一层的接触。

 

“坤?”

 

“嗯,我在。”

 

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因为自己稍落后了一些而半侧过头来轻声询问。

 

蔡徐坤轻快地跟了上去,眼睛瞥到王子异饱受夸赞的一条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昏黄路灯映照下阴影坚实,这种线条轮廓很容易让人安心。王子异的一切都让人安心,说话时候微弱的北方口音,不疾不徐的语速,笑起来时候眼睛的弧度和温度,甚至包括万年不变的自我介绍,一开始是忍不住想笑,听得多了以后这六个字母音节念起来也成了安心的感觉。

 

虎年出生的狮子座男孩儿身体里仿佛栖息着不尽的勇气与力量,在镜头面前永远帅气光鲜,言笑晏晏,偶尔抖几个讨人喜欢的小机灵,方寸永不乱,在王子异面前却总爱撒娇。

 

其实蔡徐坤在人际交往上还是谨慎而小心的,像一只胆怯而犹疑地要去试探池水深浅的陆生动物,对所有人都有三分好,还要悄悄藏起来对王子异格外的那几分,他有亲近的冲动,但害怕不合时宜,害怕拒绝或失败,所以只得按兵不动。

 

不动声色的温柔是致命武器,而王子异总是在无意的时候亮出这个兵器。在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形影不离,结伴出现在食堂或者全时。远离摄影机与曝光度的青涩时分,一切都开阔自然,前后相差不过半步的距离,一个俯身或者侧首就能咬上耳朵。廊坊的冬天方才渐入佳境,冷风开始凛冽无情,而王子异温和的嗓音是北地里的一缕春风。他为人是大气的,讲话却总喜欢讲一些琐碎的事情,健康而又清淡,声音又暖得要滴出水,像喝了一杯热茶,温度一路沿着食管熨帖到胃袋。

 

后来一天吃四顿的蔡徐坤童鞋在采访的时候这样解释说,胃袋是距离心房最近的位置。

 

老实得叫人安心的山西人不知不觉叩开了某扇隐秘的心门的一道阙口,温柔像海水不紧不慢地淌进去,冲淹灌溉填得满足。于是凶猛的肉食类猫科动物露出了柔软肚皮,蔡徐坤笑得明亮中带一点微不可见的羞色,说我的第一个选择是王子异。

 

对于蔡徐坤而言,故事从这一刻开始。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王子异来讲,那天他坐在第六顺位的座位上,王子异俯下身去问,紧张吗?那一刻才是开始。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唯独有些意料不到的是其实私底下的王子异也很黏人的。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很酷的B-boy谈起恋爱来也不能免俗地拖泥带水起来,跟所有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仿佛突然患了肌肤饥渴症,即使拍摄密集也要见缝插针地搂一肩膀或腰,并殚精竭虑制造一切能够两人私下独处的机会。有一回他们两个并排坐在车上,可能是前天练舞练得晚了,王子异的困倦掩饰不住,脑袋一沉就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皮阖上很快睡着了。蔡徐坤真切地感觉到他头颅的重量,正襟危坐,温热的鼻息隔着内衫烙在胸口,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下车的时候有点踉跄,遇上王子异询问的目光蔡徐坤没什么好气:“被你枕麻了。”王子异挠了挠脑袋,要给他揉,被止住了:“会被拍到的。”只得委委屈屈地跟在后头,像某种大体型的犬类。

 

蔡徐坤讲王子异这个人不太会表达自己,其实在谈恋爱的时候是耿直得令人头疼,平常时候温吞得特别宽和,某些时候又很强势,比如有一次他们半夜去录音,理所当然地被蹲点,人潮澎湃中他们一前一后走散了,蔡徐坤被簇拥着发憷,有一些为难,然后一抬头就看见王子异敛着眉峰一路劈山分海走过来,很自然地牵着自己的手腕拉着就走了。四周快门与人声此起彼伏,蔡徐坤倒吸一口气,手腕沉了一沉稍作遮掩,但又没有挣开。

 

王子异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大概是因为他身体里燃着一团火吧,所以他的掌心也永远这么热,落在手腕上,或者腰侧,或者脖根那里,每次都是灼伤一样的热度。

 

“其实我有想过,如果没有顺利地一起出道的结局。”

 

后半夜的马路静得安详,蔡徐坤一抬头正看见一片干净的夜色,没有星星和月亮,美得纯粹。王子异笑,揉他蓬松柔软的脑袋:“你想得总是很多。”

 

蔡徐坤抿着嘴唇:“有时候觉得挺奇妙的,”他的睫毛垂下来,影子映出了眼圈,“我好像幸运得过了份,当时参加这个节目也没想太多。结果不仅实现了梦想,也遇到了你。”

 

他的恋人搂过了他的肩膀,脑袋微微垂下来,认真聆听的姿态。

 

“所以现在会有一些害怕,”蔡徐坤侧过头来短促地笑了一下,“害怕哪天这样的幸运会被收回。”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虽然很幸运能一起出道,但一年半载之后的事情仍是未定之天,何况就算往近里说,他们的关系走出了廊坊大厂也变得危险了起来,风吹草动落到外界眼里都是天塌地崩一样的动静。

 

蔡徐坤是矛盾与对立的统一体,舞台人格与现实人格互相割裂又侵染,不安全感与不可一世两厢各自为政,前者解释了他偶尔冒尖的独占欲和恃宠而骄,后者支撑起逞强的习惯与和疏离的姿态。即使是可以几乎不过脑地说出“我们就再拼一次呗”的关系,也会心安理得地以卸妆水用完的拙劣借口去光明正大地串门,或者隔着险峻人群也要走过去宣示主权一样地一把拉进怀里,暗自踮着脚尖抱得紧不可分。

 

四个月里他们送走了很多朋友,可终有一天他们也会一样地离别。这个夜晚的激荡与喜悦很容易沉迷,但沉迷过后也只留下满地彩屑碎金,都是冷淡的痕迹。

 

“其实我也想过的。”王子异的掌心习惯性的落在了蔡徐坤的脖根那里,小小的火焰又开始滚烫起来。

 

“不过我想的是,如果我们没有在这个节目里遇见,会是什么样。”

 

蔡徐坤眨了眨眼睛,一双睫毛像蝴蝶振翅。

 

“我之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是一只雁,你是一只雀。”王子异自己也感觉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又或者我可能会是山里的一个和尚,你是山下戏班子里的一个戏子。”

 

蔡徐坤忍不住也笑:“你都想的什么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

 

王子异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在梦想的道路上终有离别的一天,”蔡徐坤侧过脸去看他,想今夜无星无月,大概是因为天上的星星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了吧,“但我仍然会找到另一条走向你的路。”

 

“即使是在其他的某个平行宇宙,即使我们从未在这个节目里遇见,即使我们没有一起出道,我也会的。”

 

蔡徐坤静静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指在自己左颊那边点了一点:“亲我一下。”

 

王子异有点疑惑,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捧住蔡徐坤的后脑。“要亲在我的痣上哦。”王子异照办,就着路灯的掩映对着那颗小痣落下一颗实打实的吻。

 

蔡徐坤笑开了,很满足的样子,又顿了顿,像是又觉得不够了,凑过去亲王子异的嘴唇。王子异含住他的下唇,舌尖探进齿列去寻,潮热湿滑的气息交缠,吻得蔡徐坤有点晕乎乎的。

 

他们的灵魂质地惊人地相似,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对方,要把这个约定烙进亲吻之中。

 

“够不够了?”一吻结束,他们都有一些喘。

 

“不够。”蔡徐坤一把勾住王子异的脖子,细密的吻落在他的眉毛,眼睑,鼻尖和嘴唇。王子异被亲得痒了,忍不住要笑,却在听见一句几不可闻的低语时软了眉眼,两道同样挺直的鼻梁默契地错身,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我也是。”

 

也许在其他的平行时空之中,王子异和蔡徐坤还没有遇到,或者已经分离,又或者也在谈恋爱,但至少在这个夜晚,在这片夜色下,他们已经踩在一条温软的花路上,比肩而立,未来可期。

 

蔡徐坤得到了属于他的center。

 

王子异也是。




从2月28日开始,就想写一篇名字叫约定的文章,终于在大结局之后的早晨写成了

我以前不爱听约定,觉得这首歌好俗气。后来每次看到两个男孩儿脑子里都是这首歌。

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 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 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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