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道

活下去总会遇到好事的

【异坤】长白山

*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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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长白山的松桦共生现象说开去

有没有勇敢的英雄来搞个植物恋爱故事?急,在线等 





蔡徐坤以前去过一次芬兰。

 

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借口,也不是壮志凌云的理由,只不过是一个高贵冷艳的代言罢了。他穿着黑底白纹的网格衬衫,按照资方的要求行走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桦树林间,对着镜头说话,微笑,喝水,喝下去的大概都是金钱的汁液。

 

北欧国家的夏季很温和,天空和湖泊都蓝得很静,他走在没有镜头的栈道里,可以听到桦木的呼吸。经常有人把湖泊比作地球的眼睛,它这么蓝,蓝得发光。四十六亿年后的地球仍然能拥有这么好看的眼睛,真让人羡慕。

 

在这样一片静谧的蓝中,他想王子异了。回避不了,总是要想的。现在对自己坦诚这件事已经不会让他感到羞耻或不安了,于是大大方方地拍了一张蓝幽幽的地球之眼,发给他遥远的恋人看。他的摄影技术很差,想着勤能补拙,就又拍了好几张其他的,比如桦树啊,小木屋啊,郁郁葱葱的植被啊,都是一片生机明媚的好风光。

 

隔着五小时时差的王子异很简练地评价道,很美。又说,拍一下你自己,我想你了。

 

蔡徐坤的脸很不老练地红了一下,然后迅速对着前置镜头调整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角度,笑得又甜又灿烂,手指比成一个生机勃勃的树杈,背后是一片枝条掩映,天光湖影。

 

对面回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年纪很大的人才会用的emoji表情,然后慢吞吞地打字,等有空了一起去长白山吧。

 

那里的桦树更美。

 

真的动身去长白山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一个冬天,两个人都心狠手辣推掉了所有活动,硬是在风风火火的年底时节凑出一个勉强像样的假期,助理叫苦不迭也不理,他们这时候已经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决定一些事情。

 

两个人的助理几乎是灵魂同步地恨声道,真是翅膀硬了。

 

翅膀硬得不分上下的两个人此时正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在袄子里,雷锋帽跟厚围巾掩住了大半张脸,细细簌簌的雪飘在他们身上,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酒店。

 

越寒冷的地方其实越温暖,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之下酝酿着滚烫的地热,常年冰封的深山里能流出沁人骨髓的温泉。他们两个裹着浴巾像两只皎白的生饺子一样蹿进温泉里,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很熨帖地煮软了。

 

蔡徐坤的皮肤脆弱,嘶地一声:“烫。”他毛绒绒的脑袋上顶着一块湿湿的毛巾,要站起来。室外温泉的温差快有八十度,他哆嗦了一句:“冷。”又潜了下去。

 

王子异笑了,游过去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上上下下地扑腾:“习惯以后就好了。”呼吸之间是淡淡的硫磺味道。

 

铅灰色的天还在下着小雪,散发出袅袅热气的池水上落着一小块一小块的雪白,慢慢融化进池水深处。天地之间这么安静,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子异不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眼神柔软地在观察着雪片在水面上融解的过程。蔡徐坤一直觉得王子异是一个很北方的人,越寒冷的地方越温暖,王子异比北方还要温暖。

 

第二天一早他们进了山,拣了一条适合徒步的线路。不需要爬到太高的地方,与合适的人走在一起沿路处处都是景。这天没有下雪,万里长空一片净爽,太阳又冷又亮,是一个很典型的冬日晴天。他们踩在松软厚实的雪上,能听到脆弱又响亮的声音,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立竿见影的印子,在太阳底下发着微微的雪光。

 

蔡徐坤也老大不小了,但遇到雪的时候仿佛时光倒流少活了几轮光阴,一把年纪了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模样活像一只撒欢的小马驹。王子异几乎喊不住人:“你慢一点,坤坤。”

 

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喊他坤坤,他的粉丝们都不这么喊了,嫌听起来太软,太奶,不符合他现在的形象。但王子异还是这么喊,充盈开来的温柔,几乎可以称之为宠。好像这个人无论长到多大,在他眼里都还是一个孩子似的。助理每次听到都寒毛直竖,表情鄙夷:“你们都这么些年了还学小年轻那样腻歪。”王子异的表情有点倔强,得意洋洋地:“我就要这么喊。”这种时候他也退化成一个老小孩。

 

蔡徐坤一路笑着跑回来,蹬蹬蹬地在雪地上踩出一片欢快的脚印:“子异,你是不是不行啊。”他的脸红扑扑的,沁出一层薄汗,三十岁以后仍然能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明亮又活泼,真让人羡慕。

 

王子异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我行不行,你今天晚上试试就知道了。”

 

蔡徐坤脸上的红晕深了,但仍然不肯服软,于是捡了一块雪球狠狠砸过去做回应。

 

如果是其他时候,王子异会顾虑很多,比如过敏,比如着凉。但现在他们在空旷寂寥的无人山区,远离了长枪短炮和刀光剑影,在这短暂的几天里拥有彼此的全部,是难得可以尽兴的时候,于是在确认了蔡徐坤有好好地戴着手套以后也索性一道玩了起来。

 

一路打打闹闹沿着山路登到了高处,蔡徐坤终于闹不动了,呼哧呼哧喘着气,摆了摆手:“不搞了,不搞了。”

 

宽容大度是王子异的美德,既然已经认输了就不继续追击了,只是把人拎过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残雪。蔡徐坤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颗调皮的雪粒,很适合取景,王子异一边喊他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抄出手机简单地调了两下以后就照了下来。蔡徐坤凑过来看,画面显得很静,背景是一片虚虚实实的林海雪原,雪地里的自己目光平缓,睫毛低垂,雪珠缀在其间,生动又沉静。跟硬件条件无关,王子异镜头下的蔡徐坤总是很好看的。

 

岳桦树林是王子异好几年前就提起过的,果然很美,在霜雪和冻土之间也能长得非常高,笔直地延展到天际,沉默挺拔,传承着山毛榉目一贯的坚忍秉性,是他们都会喜欢的那种树。他们走在林间,风声萧然,积雪很包容地将山林间的细小动静都悉数容纳,冷风吹过,只留下一片肃穆,天空比那时候的芬兰还要蓝上几分。

 

安静走了一阵,王子异突然停住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微笑着伸手指给回过头来的蔡徐坤看。

 

是一对共生的松树和桦树。

 

山深林密,他们正好走在两片林带交壤的边界上,四周都是相似而重复的树,陡直坚实,很容易缭乱。但王子异有一双细心的眼睛。

 

蔡徐坤微微睁大了眼睛去看,他早先听说过这种奇妙的传闻,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是一对亲昵如一体的松和桦,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树皮沧桑斑驳,枝桠繁盛而错杂,虽然互相依偎,却仍然无损于彼此的孤直,一眼看过去有种凛冽的骨气。这对共生的树有种奇异的矛盾感,枝和梢都这么锐,可缠绵在一起的根茎又这么柔,好像在诉说着某种沿袭百年的深情。

 

一时间两个人都为这种矛盾感所慑,耳边的风声和呼吸声一样的绵长。

 

这片林带并不算热门的景区,平时鲜少有人走到这里,共生树的奇景在长白山也并不罕有,在热闹的地方也常常见到。这对孤独的共生树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百年来无声无息地拥抱在一起,分享着凄清,冰霜与寒潮,雨打风吹,霜销雪溶,互相支撑与扶持着站在山林深处,两两走过一年又一年的四季,粗糙虬结的枝干弥漫着某种穿过了时光的寂静美感。

 

这时候他们两个都只是沉默。在自然万物的面前很多时候也许沉默才是最虔诚的姿态。

 

回去的路上王子异突然问:“坤坤,你知道长白山是什么意思吗?”

 

蔡徐坤看了他一眼:“就是这座山?”

 

王子异笑,不回答。

 

“那就是香烟?长白山高山流水,有股草药味儿的。”

 

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这个。”

 

蔡徐坤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他积极地开动着脑筋,努力把这三个字联想到其他方面,“你说的该不会是内什么笔记?内什么小哥?”

 

王子异微微笑着,“长白山的意思就是。”

 

“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山盟海誓。”

 

如果他们能活成两棵树,无论是松还是桦,又或者是世间其他林林总总的纲目,就可以像那对共生树一样,相生相伴,相依相靠,根与叶都缠绕在一起,抵御风雨和流霜直至时间的尽头。但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凡人,复杂、艰涩又不自由,受苛刻的寿限和颠沛的世事所约束,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他们只能爱得隐秘而涓长。

 

现在王子异这么平淡地说着俗气的话语,面目柔顺,很自然地牵着蔡徐坤一步一步下山。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谈及过“以后”的事情,谈不得的,一谈就容易揪心。然而,他们虽然都避而不谈,好像不知不觉之间也就两个人一起走到了现在,回过头来看一路上也算不上风调雨顺,坎坷与坑洼一直都遍布丛生,磕磕碰碰的,但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说过要散。

 

这是王子异第一次说起这些,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山盟海誓,好像都是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才会说出来的话,美好,天真,一往直前的勇气和热忱,三十多岁的男人最缺少的东西。

 

蔡徐坤停顿了片刻以后笑出了声:“这都是什么烂梗啊。”

 

他一边笑着,长长的眼睫毛上的雪珠慢慢融化了,融成了一片湿漉漉的春。他用力地回握着王子异的手,欢天喜地的蹦跶着,软软的发梢都飘了起来。

 

“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来哦。”

 


fin.


ps. 长白山这个梗出自王十三的《长白山》这张专辑宣传语,我不确定是否这个梗的根源就在这里,但表达一下对长白山这首歌的喜爱总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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